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安迪密恩 - 第1章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01
  你不应读此。
  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知道和弥赛亚[1](我们的弥赛亚)做爱是什么感觉,那你就不该继续读下去,因为你只是个窥婬狂而已。
  如果你读这本书,只因你是诗人那部《诗篇》的忠实爱好者,对海伯利安朝圣者的余生之事十分着迷且好奇,那你将会大失所望。我不知道他们大多数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生活并死去,那是在我出生前三个世纪的事情了。
  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更加深入地了解“宣教的那个人”所传授的信息,那你也将大失所望。我承认,我喜欢她,但更多是把她看作一个女子,而非导师,或者弥赛亚。
  最后,如果你读这本书,只是想获悉她的命运,甚至是我本人的命运,那你也选错东西了。虽然我俩的命运似乎比任何人的都要确凿无疑,但是,在她的命运了尽的那刻,我并没有陪伴在她的身旁,而现在,就在我写下这些文字之时,我自己的命运也在等待着它最后一幕的落下。
  如果你依然想读下去,我会感到十分惊奇。但我已经不是头一遭遇见吃惊的事了。最近的几年不可能之事一件接一件发生,一件比一件不可思议,一件比一件无可避免。我之所以写下这些,就是要分享这些记忆。也许我真正的动机并非是要分享——我几乎肯定,我写的这些东西不会被人发现——而是要一五一十地记载下事件的经过以及原委,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在我明白自己说的话之前,我如何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某个大流亡前的作家曾这样写过[2]。完全正确。我必须明白事情的准确经过,才能知道该如何去看待它们。我必须亲眼见到整个事件跃然纸上,所有的感情从笔端流淌而下,这样,我才能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在我身上,并将我感动。
  如果你读这本书的理由和我写这本书的理由一样——为了将过去几年的混沌整理出一点模式,将这基本上杂乱无章的事件强制性地理出一点头绪(在过去几十年中,这些事统治了我们的生命)——那么,你到底是读对东西了。
  从何讲起呢?也许,该从死刑说起。但说谁的死刑呢——我的还是她的?如果是我的,又是哪一次?我面前摆着好几个选择。也许,最后一次比较合适。以结局为开篇。
  写下这些东西的此时,我正被关在一个薛定谔猫箱中,它正沿着高空轨道环绕着孤星世界阿马加斯特。猫箱其实不是什么箱子,它仅仅是个壳体光滑的椭圆体,长仅六米,宽仅三米。这寸方之地,便是我度过余生的地方。我这寸方之地的内部陈设像是间极其简朴的单人房,里面有个黑匣式空气废物循环器、一张床、食物合成器。最后就是马桶、水槽、淋浴间,但后面这些东西被安置在一张纤维塑料的隔膜后,我不清楚它们被放入隔间的理由。永远也不会有人来这拜访我。隐私就像是一个空洞的笑话。

  我有块写字板,还有一支触笔。我每写完一页,就会把它转印成皮纸的硬拷贝,那些皮纸是循环器造出来的。在我这寸方之地中,每一天的可见变化,便仅仅是糯米纸般薄的书页在一点点地堆高。
  我看不见毒气瓶的存在。那东西被安在猫箱的静动外壳中,并连接到空气过滤单元,只要谁企图动动瓶子,或是打算在壳体上凿个洞,就会触发氰化物。辐射探测器,其定时器,以及同位素元件都安装在壳体的静态能量场中。我不知道随机的定时器什么时候会激活探测器,也不知道同样的随机计时单元什么时候会打开屏蔽微量同位素的铅质防辐射屏障。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同位素会在什么时刻放射出粒子。
  但是,只要那同位素一放射出粒子,我就能知道探测器什么时候会被激活。我首先会闻到苦杏仁的味道,一两秒钟后,毒气将杀死我。
  我希望,那仅仅是一两秒钟就能完成的事。
  理论上,根据那个古老的量子物理谜题,我现在正处于一种半死不活的迭加态中。在薛定谔本来以猫为主角的想象实验中,现在我成了那只猫,被置于概率波迭加的悬搁状态。猫箱的外壳恰恰就是一种位置融合能量,一有小侵小扰,就会发生爆炸,所以永远也不会有人打开箱子看看我是死是活。理论上说,并没有人直接负责执行我的死刑,因为每一微秒,量子理论的永恒定律都在掷骰子,要么赦免我,要么将我处以极刑。没有任何观测者。

  但我本人就是观测者。我本人正带着某种超然物外的兴趣,等待着那个粒子概率波的塌陷。一旦氰化物气体开始嘶嘶鸣叫,但只要它还没进入我的两肺、心脏和大脑,我本人就知道宇宙选择了哪一条路,来恢复其自身的正常。
  至少,只要我还关心,我就会知道。从各方面考虑来看,我们大多数人最关心的便是宇宙的这一决心。
  与此同时,我吃,睡,拉,撒,呼吸,每天开展被人遗忘的不变仪式。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到现在我还活着——如果可以说这是“活着”的话——而且活着仅仅是为了回忆,为了写下我所铭记的事。
  如果你正在读这本书,那你几乎肯定是读错东西了。但是就像我们生命中的许多事一样,行为背后的理由并非那么重要,只有行动本身才会长存。到最后,唯有这永恒的事实——我已经写下了这一切,而你现在正在阅读——才是最为重要的。
  从何处讲起呢?从她的故事?她是你想了解的人,也是我最想铭记的人,为了她,我宁愿忘却我一生中其余的任何事、任何人。但也许,我该从那件事说起,正是那次事件,将我带到了她身边,然后又来到了这,历经了银河和远方的千山万水。
  我想,我该从头说起——那是我的第一次死刑。
或许您还会喜欢:
绞刑架下的报告
作者:佚名
章节:14 人气:2
摘要:一代英雄,惨遭杀害,但他们是一座座高大雄伟的雕像,矗立在大地上,鲜花环绕,阳光沐浴,人们把最崇敬的感情献上。一伙魑魅魍魉,蝇营狗苟,虽生犹死,都是些朽木雕成的木偶,人们投之以冷眼、蔑视与嘲笑。捷克民族英雄伏契克在他举世闻名的《绞刑架下的报告》(以下简称《报告》)这部不朽的作品里,深刻地揭示了人的伟大与渺歇—雕像与木偶的根本区别。 [点击阅读]
茶花女
作者:佚名
章节:34 人气:2
摘要:玛格丽特原来是个贫苦的乡下姑娘,来到巴黎后,开始了卖笑生涯。由于生得花容月貌,巴黎的贵族公子争相追逐,成了红极一时的“社交明星”。她随身的装扮总是少不了一束茶花,人称“茶花女”。茶花女得了肺病,在接受矿泉治疗时,疗养院里有位贵族小姐,身材、长相和玛格丽特差不多,只是肺病已到了第三期,不久便死了。 [点击阅读]
荒漠甘泉
作者:佚名
章节:36 人气:2
摘要:《荒漠甘泉》1月1日“你们要过去得为业的那地,乃是有山,有谷,雨水滋润之地。是耶和华你神所眷顾的,从岁首到年终,耶和华你神的眼目时常看顾那地。”(申十一章十一至十二节)亲爱的读者,今天我们站在一个新的境界上,前途茫然。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新年,等待我们经过。谁也不能预知在将来的路程中有什么遭遇,什么变迁,什么需要。 [点击阅读]
藏书房女尸之谜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2
摘要:有些陈腐的词语只属于某些类型的小说。比如情节剧里的“秃头坏男爵”,侦探故事里的“藏书室里的尸体”。多年来我一直试图为人们熟知的主题作一些适当的改变。我为自己订立了条件:书里描写的藏书室必须属于非常正统、传统的那一类,而尸体则必须让人觉得悱恻不定、触目惊心。遵循这些原则,几年来出现在笔记本上的只有短短几行文字。 [点击阅读]
风流狂女的复仇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1矮男子闯进来了。矮男子头上蒙着面纱。“不许动!动就杀死你们!”矮男子手中握着尖头菜刀,声调带有奇怪的咬舌音。房间里有六个男人。桌子上堆放着成捆的钱。六个人正在清点。一共有一亿多日元。其中大半已经清点完毕。六个人一起站起来。房间的门本来是上了锁的,而且门前布置了警备员。矮男子一定是一声不响地把警备员打倒或杀死了,不然的话,是不会进房间里来的。六个人不能不对此感到恐惧。 [点击阅读]
黑书
作者:佚名
章节:19 人气:2
摘要:不要引用题词,它们只会扼杀作品中的神秘!——阿德利尽管扼杀神秘,杀死倡导神秘的假先知!——巴赫替如梦在甜蜜而温暖的黑暗中趴着熟睡,背上盖一条蓝格子棉被,棉被凹凸不平地铺满整张床,形成阴暗的山谷和柔软的蓝色山丘。冬日清晨最早的声响穿透了房间:间歇驶过的轮车和老旧公车;与糕饼师傅合伙的豆奶师傅,把他的铜罐往人行道上猛敲;共乘小巴站牌前的尖锐哨音。铅灰色的冬日晨光从深蓝色的窗帘渗入房里。 [点击阅读]
伊豆的舞女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道路变得曲曲折折的,眼看着就要到天城山的山顶了,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阵雨已经把从密的杉树林笼罩成白花花的一片,以惊人的速度从山脚下向我追来.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的学生帽,身穿藏青色碎白花纹的上衣,围着裙子,肩上挂着书包.我独自旅行到伊豆来,已经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住了一夜,在汤岛温泉住了两夜,然后穿着高齿的木屐登上了天城山. [点击阅读]
侏罗纪公园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在最初的不规则零散曲线中,几乎看不到基本数学结构的提示。||迈克尔·克莱顿几乎是乐园迈克。鲍曼一面开着那辆越野车穿过位于哥斯大黎加西海岸的卡沃布兰科生态保护区,一面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这足七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眼前路上的景色壮丽:路的一边是悬崖峭壁,从这儿可俯瞰热带丛林以及碧波万顷的太平洋。据旅游指南介绍,卡沃布兰科是一块朱经破坏的荒原,几乎是一个乐园。 [点击阅读]
印第安酋长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亲爱的读者,你知道,“青角”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无论用在谁身上,这个词都损人、气人到极点,它指的是触角。“青”就是青,“角”就是触角。因此“青角”是个刚到这个国家(指美国),缺乏经验,尚显稚嫩的人,如果他不想惹人嫌,就得小心翼翼地探出他的触角。我当初也是这么一个“青角”。 [点击阅读]
哭泣的遗骨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初、高中的同班同学——现在长门市市政府下属的社会教育科工作的古川麻里那儿得知了这一消息。麻里在电话里说:“哎,我是昨天在赤崎神社的南条舞蹈节上突然遇到她的,她好像在白谷宾馆上班呢。”关于南条舞蹈的来历,有这么一段典故,据说战国时期,吉川元春将军在伯老的羽衣石城攻打南条元续时,吉川让手下的土兵数十人装扮成跳舞的混进城,顺利击败了南条军。 [点击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