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You to Read
属于您的小说阅读网站
Site Manager
霍乱时期的爱情 - 第五章(9)
繁体
恢复默认
返回目录【键盘操作】左右光标键:上下章节;回车键:目录;双击鼠标:停止/启动自动滚动;滚动时上下光标键调节滚动速度。
  费尔米纳一边接过他脱下的衣服,一边专注地听他讲述,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她嗅闻着每一件衣服,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快。她把衣服随意一团,然后扔进装衣服的柳条筐里。她没有发现异样的味道,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明天又有了。
  在寝室对面的小圣坛面前跪下来祈祷之前,他以一声悲怆而诚实的叹息结束了对病症的叙述,说:“我觉得我要死了。”
  费尔米钢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回答说:“也许这样最好,果真如此,我们两人也就安宁了。”
  几年前,在一次得重病时,他也曾讲过类似死的问题,她给了他一个同样粗暴的回答。乌尔比诺医生把它归因于女人的残酷无情,一切都是必然的,正因为如此,地球才依然围着太阳转,因为当时他不知道她总是筑起一道愤怒的屏障,免得让他看出她的恐惧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
  那天晚上却正好相反,她真希望他死去,这确实发自内心的冲动。乌尔比诺想到这一点,真是惊恐万分。后来,他听得她在黑暗中嘤嘤而泣,并且咬着枕头不让他听见。这使他陷入茫然之中,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由于疾病或内心痛苦哭泣。她只有在十分激怒时才会这样做。如果这种激怒又是由于他的过错引起,那更会哭得没完没了。她越哭越气,她不能原谅她自己这种伤心落泪的软弱。他不敢去安慰她,他知道那等于去安慰一头被长矛刺中的母老虎,他也没有勇气告诉她,引起她伤心哭泣的根源已经消失了,而且也从他的脑海里永远抹掉了。
  疲劳把他征服了几分钟。他醒来时,她已点着了蜡烛,烛光十分暗淡,她没有入睡,但已不再哭泣。在他入睡的时候,她心里作出了一个决定。多年来在她心灵深处积下的沉渣,被妒嫉重新搅动起来了,而且浮出了表面。她一下子变老了。看着她利那间出现的皱纹和干瘪的双唇,灰白的头发,他不禁怦然心动。他鼓起勇气对她说,已经两点多了,她应该入睡了。她背过身去,但声音里已听不出一丝怒气。
  “我有权知道她是谁。”
  他向她讲出了一切,心里着实轻松了不少,他认为事情已为她所知,她只是想核对一下细节而已。当然,事情并不是象他想象的那样,在他讲述时,她又重新哭泣起来,而且不是象起初那样轻松哭泣,而是哭得泪流满面。那带苦咸味的眼泪在她宽大的睡衣里燃烧着、烤灼着她的生命。她希望他断然否定一切,但他没有这样做,她因受侮辱而勃然大怒,以最恶毒的语言大喊大叫地咒骂这个社会有那么多婊子养的无所顾忌地践踏别人的名誉,即使面对他不忠的铁的证据,他也面不改色,严然象一个男子汉。当他告诉她那天下午他曾去找了他的忏悔牧师时,她更是怒上加怒。从中学时代起,她就认为教堂里的人缺乏任何上帝启示的美德。这是他们和睦的家庭中的一项根本的分歧。在过去的共同生活中他们都回避了这一点,可是眼下她丈夫居然允许忏悔牧师介入到他们的隐私中来,这实在走得太远了,因为那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还把她也址了进去。

  “这等于把事情通报给城门楼下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人。”她说。
  对她来说,这可算到了头了。她敢肯定,不等她丈夫忏悔完,她的名声就会到处传开。她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侮辱比起羞愧、愤怒和丈夫无情无义的偷情,更加令她难以忍受。最糟糕不过的是,他竟然去跟一个黑女人去偷情。他纠正说,是个黑白混血的女人。但是,那时他用词再精确也无用,她已经作出结论了。
  “反正是一路货!”她说,“现在我才明白了,原来是黑女人的气味。”
  这事发生在某个星期一。星期五晚上七时,费尔米纳登上了开往大沼泽地圣?胡安市的一艘普普通通的小轮船。她随身带了一只箱子,由养女作伴,蒙着面纱,以避免和相识的人们见面,特别是避免他们问起她的丈夫。两人事先商定,乌尔比诺不去港口送行。他们不厌其烦地整整谈了三天,最后决定她去费洛雷斯?德马利亚镇——表姐伊尔德布兰达的庄园坐落在那里——使她在那儿有充分的时间深思熟虑,然后做出最后的选择。儿女们知道母亲前往弗洛雷斯?德马利亚镇,但不了解内因,许久以来,他们自己也一直渴望有机会到那里去,但未能成行。乌尔比诺医生绞尽脑汁安排好一切,以便在那个邪恶的社会没有人做出居心不良的猜测。他把事情处理得天衣无缝,如果说阿里萨对费尔米纳的出走没有发现任何迹象的话,那是因为实际上并没有这种迹象,而并不是由于他缺乏通风报信的渠道。文夭丝毫也不怀疑,妻子一旦怒气平息,就会回到家中来。可是,她走时断言说,她的怒气永远不会消除。
  然而,她很快就会明白,这一过火的决定,与其说是气恼的结果,还不如说是思乡造成的。蜜月旅行之后,她曾数次回欧洲去,虽然每次都要在海上漂流十天,但却有充分的时间去体验幸福。她见过世面,也学会了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和思维,可自从那次乘气球旅行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大沼泽地圣?胡安市。回伊尔德布兰达表姐所居住的省份,对她来说即使晚了一些,也还是带有点弥补的性质。
  她并非由于夫妻关系上的灾难才作出这个决定,而是考虑已久。所以,单单想到回忆一下少年时代的爱恋,也能使她从不幸中得到安慰。
  她和养女在大沼泽地圣?胡安市下船之后,凭着她刚强的性格,她不顾别人的种种警告,还是重游了那座城市。她想从圣?胡安市到圣佩德罗?阿列杭德里话去,目的是想亲眼目睹一下人们传说的美洲解放者西蒙?玻利瓦尔临终时睡的床。据说那张床跟孩子的睡床一般大。在乘火车登程之前,由于她有证件,市府民政兼军事长官邀请她剩坐了官方带篷马车。
  下午两点,疲惫不堪的费尔米纳又重新看到了她亲爱的故乡。故乡的街道,看上去更象那长满青苔的坑坑洼洼的河滩。她看到了葡萄牙人豪华的住宅,门上雕刻着带有花纹的国徽,百叶窗是铜制的,阴暗的大厅里传出阵阵响亮而单调的钢琴声,充满着忧郁和悲伤。费尔米纳的母亲新婚时曾在有钱人家教女孩子们弹过钢琴,声音仿佛与此相似。她看到了空空荡荡的广场,那儿没有一棵树,有的只是烤人的碎石子。有着深色车篷的马车整齐地排列着,马儿站在那儿打盹。这时,开往圣佩德罗?阿列杭德里诺的火车也投入了她的眼帘。在大教堂的拐角处,她看到了最大、最漂亮的房子,它有着青石连拱廊,修道院式的大门,以及许多年后,当她已经失去对事物的记忆力时,阿尔瓦洛将在那儿出世的寝室的窗户。她想起了她到处寻找不着的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想到姑妈,便想起了阿里萨,想起了他那一身文人的打扮,想起了他在小公园的扁桃树下拿着的诗集。她偶尔回忆起中学时代不愉快的岁月时,也总是想到他。她哪调许久,怎么也认不出她故居的房子了,她认为,在那儿过去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便是一个猪圈。从街角过来就是妓女街,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妓女此刻正在门廊下午睡,等待着邮车经过时给她们带点什么。这里已不是她的故乡了!

  从下船逛市区开始,费尔米纳就用面纱遮住半个脸,这并非因为担心有人认出她,因为这儿谁都不认识她,而是由于从火车站到公墓,一路上到处可见在阳光暴晒下的肿胀的陈尸。市府民政兼军事长官对她说:“这是霍乱。”
  她清楚,她早已注意到了太阳烤灼下的一具具尸体嘴里冒出的白沫。但是她发现,没有一具尸体象乘汽球飞行时看到的那样,脑后有致命枪击。
  “是的,”长官说,“上帝也在改进自己的方法。”
  从大沼泽地圣潮安市到圣佩德罗?阿列杭德里诺的古老榨糖厂,只有五十公里,可是那列黄色火车却爬行了一整天。原因是,火车司机跟老乘客们是朋友,这些人时不时地央求他停车,以便去舒展一下躯体,在香蕉公司高尔夫球场的草坪上走走,男人们则脱光衣服,在清澈见底的冰凉的河水中洗个澡。河水是从山上倾泻下来的。
  肚子饿了,他们就到牧场上去挤牛奶喝。到达目的地时,费尔米纳已经被沿途惨景吓得魂不附体,几乎没有兴致去欣赏解放者临死前挂吊床的那几棵巨大的罗望子树,也没有心情去证实临终时他的睡床是否象人们跟她说的那样。后来,她还是勉强去看了一眼。解放者临终前的睡床实在太窄小了,连七个月的婴儿也难以容身,更不用说这位荣耀满身的伟人了。不过,有一个看上去十分了解内情的参观者说,那是一件假文物,事实上,人们是让国父躺在地上死去的。费尔米纳对离家以来听到和看到的一切都感到如此压抑,以致在以后的旅途中她再也没有心思去回忆过去的旅行。她过去对沿途的村镇是何等怀念啊,可现在她竭力想避开它们。说真的,为了使自己不再失望,她应当避开那些村镇。
  当她避开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景象抄捷径走着的时候,她听到了手风琴声,听到了斗鸡场的喊叫声,听到了象是打仗又象是游乐所射出的铅丸声。当她迫不得已要穿过某个村镇时,她就用面纱遮住脸,以便依旧回想着它过去的风貌。

  一天晚上,在摆脱了对往事的许多回忆之后,她来到了伊尔德布兰达表姐的庄园。看到表姐在门口等她时,她几乎昏厥过去,因为那就象在一面真实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
  表姐胖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身边有好几个不服管教的儿女。她的这些儿女,不是与她仍然无望地爱着的那个男人生的,而是与一位富有的退役军人生的。
  在万般无奈之余,她同他结了婚,而他却疯狂地爱着她。可是,在她被摧毁了的身体内部,仍然保留着原来的精神世界。
  费尔米纳在农村呆了几天,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除了星期日去望弥撒外,她从不出庄园。星期回去望弥撒时,和她作伴的,只有她昔日女友们的孙儿辈,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商人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的姑娘们。这些姑娘跟她们的母亲年轻时同样迷人。她们站在牛车上,唱着歌儿,直奔位于山谷深处的传经布道的教堂。费尔米纳只是这一次经过了弗洛雷斯.德马利亚镇,上一次由于她不感兴趣没有去,然而当她看到这个镇子时,她完全被它迷住了。问题是,过后每当她回忆起这个镇子时,眼前浮现的不是那诱人的实累而是她到这个小镇子前的想象。
  乌尔比诺大夫在接到里约阿查主教的通知后,决定亲自去接她。他得出的结论是,妻子之所以迟迟不回家,并非由于她不想回家,而是想找个借口下台阶。于是,他给伊尔德布兰达写了封信,后者回信告诉他,他妻子非常想家,几乎想到茶饭不思的地步。因而,他没有通知费尔米纳就赶到她表姐的庄园去。上午十一点,费尔米纳正在厨房做茄子馅饼,忽然听到短工们的喊声。马的嘶鸣声和对空开枪声,接着,门厅里传来了坚定的脚步声和男子的说话声。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乐不可支,来不及多想,胡乱地洗了洗手,喃喃自语道:“谢谢,我的上帝,谢谢,你真慈悲!”
  伊尔德布兰达表姐叫她准备饭菜,但并没有告诉她到底谁来吃饭。她想到那使人倒胃口的茄子馅饼,想到自己还未洗澡,想到自己又老又丑,脸上被阳光晒得脱去了一层皮,想到他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会为赶来接她而后悔,她一时六神无主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仓促地在围裙上擦干了手,整了整头发和衣衫,借助母亲生下她时给予她的全部矜持,稳住了那纷乱的心绪去迎接那前来的男子。她迈着母鹿般轻盈的步伐,昂着头,目光炯炯,仰起好斗的鼻子,走出了厨房。她为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而感到由衷的喜悦,当然也并非象他想象得那样容易,因为在她决定同他高高兴兴地回家的同时,也决心平静地向他讨还债务——他这一生给她带来的全部痛苦和煎熬。
或许您还会喜欢: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
作者:佚名
章节:28 人气:2
摘要:我知道有这么一则已为人所共知的铁事,它的大意是:一位年轻作家决心要把他的故事的开头写得独具一格、有声有色,想借此引起那些读腻了声色犬马之类文章的编辑们的注意,便写下了如下的句子:“‘该死!’公爵夫人说道。”真怪,我这故事的开头倒也是同一个形式.只不过说这句话的女士不是一位公爵夫人罢了。那是六月初的一天,我在巴黎刚办完了一些事务,正乘着早车回伦敦去。 [点击阅读]
1408幻影凶间
作者:佚名
章节:4 人气:2
摘要:一迈克·恩斯林还站在旋转门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奥林——多尔芬旅馆的经理——正坐在大堂里厚厚的椅子上。迈克心里一沉。要是我让律师一块儿来就好了,他想。哎,可现在为时已晚。即使奥林已经决定设置重重障碍,想办法不让迈克进入1408房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办法对付他的。迈克走出旋转门后,奥林伸出又短又粗的手走了过来。 [点击阅读]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死者引导我们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醒来,寻求着一种热切的“期待”的感觉,摸索着噩梦残破的意识。一如咽下一口要以烧着你五脏六腑的威士忌,这种“期待”的感觉热辣辣的。我心中忐忑,摸索着,企望它能切实重返体内。然而这种摸索却永远都是徒劳枉然。手指已没了气力,我只好将它们并拢起来。分明觉出自己全身的骨肉都已分离。迎着光亮,我的意识畏葸不前,这种感觉也正转化成一种钝痛。 [点击阅读]
个人的体验
作者:佚名
章节:13 人气:2
摘要:鸟俯视着野鹿般昂然而优雅地摆在陈列架上的精美的非洲地图,很有克制地发出轻微的叹息。书店店员们从制服外衣里探出来的脖颈和手腕,星星点点凸起了鸡皮疙瘩。对于鸟的叹息,她们没有给予特别注意。暮色已深,初夏的暑热,犹如一个死去的巨人的体温,从覆盖地表的大气里全然脱落。人们都在幽暗的潜意识里摸摸索索地追寻白天残存在皮肤上的温暖记忆,最终只能无奈地吐出含混暧昧的叹息。 [点击阅读]
人是世上的大野鸡
作者:佚名
章节:15 人气:2
摘要:坑地阵亡战士纪念碑四周长满了玫瑰。这是一片茂密的灌木林。杂乱丛生,小草透不过气来。白色的小花开着,像纸一样卷起。花儿簌簌作响。天色破晓,就快天亮了。每天早上独自穿过马路去往磨坊的路上,温迪施数着一天的时光。在纪念碑前,他数着年头。每当自行车过了纪念碑后的第一棵杨树,他数着天数,从那儿他骑向同一个坑地。夜晚,每当温迪施锁上磨坊,他又数上一遍年头和天数。他远远地看着小小的白玫瑰、阵亡战士纪念碑和杨树。 [点击阅读]
今天我不愿面对自己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第一章我被传讯了。周四上午十点整。我总是经常被传讯:周二上午十点整,周六上午十点整,周三或者周一。几年就像一周似的,我感到惊讶的是,夏末一过,冬天又即将来临了。在去有轨电车的路上,结着白色浆果的灌木丛又从篱笆上垂挂下来了。像下面被缝上的珠光纽扣,也许一直长到地里,或者就像小馒头。对转动鸟嘴的白色鸟头来说,这些浆果太小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到白色鸟头。想得人直犯晕。 [点击阅读]
他杀的疑惑
作者:佚名
章节:9 人气:2
摘要:最早发现山桥启太郎死去的,是山桥的夫人佐代子。那天,山桥从早晨起就失去了踪影。其实,说“从早晨起”还不正确。山桥离开自己家的时候,是前一天晚上9点以后。他从公司下班回家,吃了晚饭以后,说有一些东西要写,便去了附近当作工作室的公寓里。山桥在学生时代起就喜欢写诗歌和小说,还亲自主恃着一份《同人》杂志,屡次在文艺类杂志的有奖征稿中人眩对他来说,写作几乎已经超越了纯兴趣的阶段。 [点击阅读]
偷影子的人
作者:佚名
章节:17 人气:2
摘要:有些人只拥吻影子,于是只拥有幸福的幻影。——莎士比亚爱情里最需要的,是想象力。每个人必须用尽全力和全部的想象力来形塑对方,并丝毫不向现实低头。那么,当双方的幻想相遇……就再也没有比这更美的景象了。——罗曼·加里(RomainGary)我害怕黑夜,害怕夜影中不请自来的形影,它们在帏幔的褶皱里、在卧室的壁纸上舞动,再随时间消散。但只要我一回忆童年,它们便会再度现身,可怕又充满威胁性。 [点击阅读]
冤家,一个爱情故事
作者:佚名
章节:10 人气:2
摘要:第一章1赫尔曼·布罗德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睛。他睡得稀里糊涂,拿不准自己是在美国,在齐甫凯夫还是在德国难民营里。他甚至想象自己正躲在利普斯克的草料棚里。有时,这几处地方在他心里混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是在布鲁克林,可是他能听到纳粹分子的哈喝声。他们用刺刀乱捅,想把他吓出来,他拚命往草料棚深处钻。刺刀尖都碰到了他的脑袋。需要有个果断的动作才能完全清醒过来。 [点击阅读]
吉檀迦利
作者:佚名
章节:11 人气:2
摘要:冰心译1你已经使我永生,这样做是你的欢乐。这脆薄的杯儿,你不断地把它倒空,又不断地以新生命来充满。这小小的苇笛,你携带着它逾山越谷,从笛管里吹出永新的音乐。在你双手的不朽的按抚下,我的小小的心,消融在无边快乐之中,发出不可言说的词调。你的无穷的赐予只倾入我小小的手里。时代过去了,你还在倾注,而我的手里还有余量待充满。 [点击阅读]
Copyright© 2006-2019. All Rights Reserved.